清晨雨歇,日光暗淡,星隱不現,月仍未沉。曉風拂過,帶來一股泥土的清新,洗去昨晚的猩紅骯髒。
阿黎蜷縮在校場邊上,身下是積水的泥地,雨水混着鮮紅的血色向四周彌散。他脖子上的鎖鏈就拴在馬樁上。他全身上下由內到外沒有一處好受,傷痕累累,奄奄一息,沒有力氣挪動分毫。他想如果一直都像前幾天那樣,他或許熬不過今晚。
已經三天了,沒有人給他吃的,走近他的人僅僅是用他的身體發泄折磨。雖然他會説話,但是他不曾開口哀求,他從不奢望這裏的人會可憐他,他知道在這裏自己連一頭牲畜都不如。他只是欒國邊境守軍的軍營裏一個低賤的軍奴。
清醒的時候,那些無法擺脱的身心折磨,讓
阿黎幾乎絕望。在昏迷的時候,他又會陷入另一場噩夢,那是他不願意回憶的過去。但是與現在他遭遇的非人凌虐相比,過去那一段漫長幽暗的歲月,似乎變得不再那麼血腥,至少那時他還能看到微弱的希望。
他反覆強迫自己不要忘記程柔垂死之時對他説的最後一句話。程柔以主人的身份,用無比嚴肅的口吻命令他發下毒誓:堅持活下去,去找他的父親。
她曾經告訴他,他的親生父親名叫程淵,還活在人世就住在華國的京城。她卻一再告誡他不能對別人説出這個名字,那樣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。茫茫人海,叫他該如何找起呢?
更